加拿大籍的葛帕,擁有一副能夠令人放鬆於無形的嗓音,以及一個平易近人又溫和的外貌,這位曾經害羞內向的青年是如何蛻變成一個旅行萬里,於世界各地教導催眠與靜心的大師,以下這段訪談整理或許能夠讓你對葛帕以及催眠對於身心治療的功效有更多一些的瞭解。
問:你是怎麼開始對催眠感興趣的?哪些部分讓它這麼吸引你?
葛帕:我對催眠的興趣從我在大學攻讀心理學時就開始了。大學時期我修了兩個學位,一個是商業管理,另一個則是由於興趣所修的心理與諮商。在研讀心理學的課程時,我開始為頭腦與身體之間的關係所著迷,這是我後來會從事催眠工作的主因。我上過許多催眠訓練,也成為了合格專業的催眠治療師,即使在這麼多年工作後,我仍然為頭腦所具有的力量所驚異。想想看,它能夠讓人赤腳走過火堆卻毫髮無傷,那是股多麼巨大的力量!當然,這不是我想要運用的催眠的方式,但它確實顯示了頭腦擁有著巨大無比的力量。只要我們知道如何運用它,就能夠讓生命變得更具有創意與深度。
這些年來,不斷地有許多研究報告顯示催眠在各個領域中的優異成果,例如利用催眠來治療疾病、預防疾病、調適心理狀態、抒解壓力、改變不良嗜好與習慣(不論是心理上或行為上的習慣模式)、改善學術表現、體能與運動表現、增進學習效率、治療失眠……這個名單可以一直列下去。然而在催眠的領域裡,我最感興趣的是教導「自我催眠」這個人們很少聽過的領域,因為我深信每個人都能夠運用自己內在這股偉大的力量,改善自己的生命品質……。
問:你是怎麼開始你團體帶領的生涯?奧修的話語對你的工作有什麼樣的影響嗎?
葛帕:事實上大學研究所畢業後,我的工作就是企管顧問與團體的帶領者,當時我主要在於教導人們抒解壓力、溝通以及領導者決策方面的技能。但也在這個時期裡,我開始尋找一些東西……,我想對自己有更多的瞭解,也想知道生命到底是什麼?經由朋友,我開始知道了奧修──他是一個在印度的神秘家,因為他我前往印度,從見到奧修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有了一個巨大的變化,那之後我放棄申請到手的博士班名額、獎學金以及在大學授課的資格,成為一個在印度鄉下學習靜心的人。
然而,靜心讓我對生命有了一個更開闊的視野,一種新的意義,讓我慢慢地在生命的波動起伏中仍然能感受到內在的自在與寧靜。沒有多久,奧修要我開始在社區裡帶領靜心團體,先是味帕薩納(vipassana)僻靜團體,後來又開始了教導人們回到自己國家後如何帶領靜心的靜心訓練,所以我又再度開始了我的教學生涯,只不過現在教的是靜心,帶的是味帕薩納(vipassana)與坐禪(zazen)的僻靜團體。
有一天當奧修在演講裡談論到催眠對靜心、對療癒、對生活中許多事物所具有的影響力時,他獨到的看法點燃了我對催眠的興趣,我想要把靜心與催眠結合在一起,並能夠運用這種創意性的方法幫助自己與他人。所以,在多年之後,我又再度回到我大學時期所熱愛的主題上──頭腦、心理與身體之間的連結。後來我開始在印度與世界各地帶領自我催眠團體,把催眠運用在靜心、身心靈整體療癒上,也曾經用來幫助企業界人士抒解壓力與增進工作效能。
有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是在那些早期的日子裡,我們這些團體帶領者或治療師在帶領團體,協助人們提升意識上碰到任何疑問時,都可以從奧修那裡得到直接的回答。在我開始帶領催眠團體後,我也曾經問過奧修許多問題以澄清我的疑惑,以及我該如何教導催眠這種方法,而奧修回答了我所有的問題,這給了我莫大的幫助,讓我擁有更深的瞭解與自信來分享這個少見的方法。另外,這麼多年來,看著奧修用他那具有愛心、創造力與輕鬆的方式回應人們的千百種問題,對我而言那是一種不得了的學習與訓練,光只是坐在一旁感受他的能量,吸取他的智慧,我覺得自己的領悟也越來越深。
我記得在那段時期裡,奧修有一次曾經對我們當時在座的人說:「未來你們會在世界各地旅行與帶領團體,分享我的洞見。」我還記得很清楚,我心裡想著:「其他人或許會這樣做,但是絕對不是我。」我當時根本不認為我會這樣,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旅行……但誰知道呢,事情完全不是不是如此!只能說生命就是一場奧秘!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在世界各地旅行將近二十多年,而且,我還相當享受我的旅程。
問:我聽說你曾經把催眠與靜心運用在商業領域裡?說一說你這方面的經驗吧?效果如何?那些企業人士喜歡催眠嗎?
葛帕:嗯,我曾經把催眠與靜心的方法帶給企業界的經理與主管人士。例如,幾年前我曾經和巴西的可口可樂裝瓶公司合作過。當時,這個公司的負責人要我為所有經理級的主管進行訓練,所以在兩年的時間內,我們舉辦了超過十五場四個整天的工作坊,超過四十個以上的主管參與訓練。由於訓練的目的在於協助各主管能夠更放鬆、有效率的工作,並滿意於自己的工作,因此工作坊裡我教導他們學習自我催眠,用它來抒解工作壓力、情緒調適以及更有效率的與他人溝通。
我記得曾經有一個經理常常會因為生氣而摔電話,他身邊的工作人員沒有人敢接近他,更遑論工作了。結果自我催眠與靜心的方法輕易地解決了他的狀況,改變了他動不動生氣就摔電話的行為模式。在這個過程裡,最高興的莫過於他身邊那些員工。
問:你曾經用催眠協助過人們在疾病或心理上的治療過程嗎?
葛帕:沒錯,我曾經教過人們如何把自我催眠運用在他們自己的治療過程裡。因為很多研究顯示心理與情緒因素在疾病形成中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因素,例如,某個人可能在他的潛意識裡有些關於自己或生命的負向想法或信念。這些負向的思想會影響到心理與身體,而情緒上懸而未決的問題更會造成壓力,降低免疫系統的功能,而增加了身體罹病的可能性。所以透過催眠與靜心的協助,一個人能夠開始覺知到自己內在負向的想法,進而以創造性的方式轉化這些負向的思考模式,允許治療的能量再度在身體內流動。當人們發覺自己能夠參與治療過程,增進治療的進展時,這讓他們對於邁向健康會有更多的信心與正向的期待。
因此,當人們由於疾病來找我時,我總是告訴他們要持續他們目前正在進行的療程,而利用自我催眠來增進這些療程的進展與療效。例如,曾經有幾位重病患者來找我,我教他們以一種正向、充滿愛心的方式對自己說話。除了利用具有創意、正向的言詞與想像力之外,我也讓他們去接觸頭腦潛意識中造成疾病的那一部份,尋找疾病形成的原因,再以誘勸的方式改變它,協助身體獲得痊癒邁向健康。一旦人們學過這些簡單、有效的方法後,他們可以自行運用。因為自我催眠的力量是在每一個人自己的手裡,唯一需要的是有人能夠在我們初學時引導我們,經驗並瞭解它的力量,進而能夠自信、有創意地運用自我催眠的力量。
問:你覺得用催眠緩解疼痛的效果如何?例如牙痛、頭痛和胃痛?
葛帕:催眠對於緩解疼痛有著卓越的效果,你大概曾經聽說過有些牙醫利用催眠來減輕病患的疼痛,也有些手術用催眠來取代麻醉藥。利用自我催眠的技巧,你可以幫助自己做深度的放鬆、緩解身體上的疼痛。我的經驗是它對頭痛有非常好的效果。至於胃痛,除了用自我催眠之外,還需要去探究一下導致胃痛的原因,尋找第一次胃痛發作時的症狀、環境狀態與心理因素。因為大部分的胃痛肇因於壓力,如果不探究其根本原因,對症處理,催眠只能有短暫的效果。
問:哪些人能夠受惠於自我催眠?
葛帕:根據我的經驗,只要一個人願意合作,有意願要嘗試催眠方法時,他就能夠從中得到正向的收穫。基本上,一個人的敞開與合作是最重要的,因為說穿了,催眠其實就只是深層放鬆再加上創意性的正向訊息。而且,不論那是你給自己的訊息(自我催眠)還是別人給你的訊息(催眠師的催眠),真正讓催眠能夠發生作用的人都是你自己,那都是你自己內在的力量,不是催眠者的力量,所以我一直極力倡導自我催眠,就是因為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夠自行運用這個巨大的力量,治療自己,成為自己的治療師。
問:什麼是負向的催眠?它對身體、心理有什麼樣的影響?
葛帕:沒錯,催眠的訊息有正向也有負向。事實上,我們自孩提時代起就已經接收到許多可以稱之為負向的催眠訊息。這些留在潛意識裡的訊息對於日後我們的自我發展,如何看待自己、與他人的關係、工作皆有巨大的影響,而這些負向訊息對於個人自己的信心與創造力沒有幫助只有害處。我想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經驗,有時候你興致高昂想嘗試某項新的事物或改變,但是沒有多久,你也會聽到自己內在有個聲音說:「這太困難了,我不可能做得到!」、「我懂得不夠多,我不夠好!」、「我的反應就是比別人慢!」、「我不夠聰明!」、「做人(人生、工作)就是這樣啦!不要作夢了!」等等的負面而消極的訊息,這些訊息當然會削減我們的熱情與意願,但是,一旦我們能夠觀照覺知到這些負面訊息時,我們也就可以找到方法,以具有創意的方法來運用這同樣的一股力量──頭腦意識的力量。
這一點對放鬆自己與疾病治療都非常重要,因為許多研究顯示那些飽受疾病之苦的人,常常在潛意識裡有著負向想法如:「會生這個病是因為我自找的!」、「只要我生病了,人們會來照顧我了!」、「我生病了,我就可以不必……」等等。所以在治療過程中,我們需要找到疾病的心理癥結,透過催眠給予頭腦意識一些正向的訊息,放下錯誤、不再適用的信念與想法,把潛意識這些負面的影響力扭轉為正向的助力。
問:自我催眠的訓練適用於什麼樣的對象?人們能夠輕易地將之整合進入日常生活中、協助個人的治療過程嗎?
葛帕:自我催眠這個方法適用於每一個人,它簡單易學,只要掌握住重點,你就能夠透過自我催眠增進對意識、潛意識的瞭解,以及頭腦的運作方法,更進而把它運用在任何你想要的向度上。對於那些已經知道想要把它運用在那些方向的學員而言,在團體中我們會有各種練習機會,把學到的催眠技巧運用在自己的主題上,探索各種造成催眠有效、無效的因素,並且透過這些練習與經驗,培養出學員對自己的信心與信任,能夠在團體結束後把它帶回日常生活裡繼續運用。當然,透過一些訓練,這個方法也可以運用在他人身上,用來協助自己的家人、朋友、學生、案主或病患,但是先決條件仍然是要從自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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